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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魚與熊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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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樣菜陸陸續續上桌,說是家常,卻也不全然算家常,擺盤精致,味道也不一般,菜鮮得多,魚入味得多。

大概火候之類把握得精準。

這幾日為一個設計,把工程部幾個設計師折磨得暈頭轉向,幾次三番拿不準上頭的心思,那畫稿再退回來幾次,就怕到時候一起遞到手裏的,還有解雇信。

上頭才不管你是搞建築設計還是什麽設計,一個小小的物件都要幾番波折,那就是能力的問題。

於棠原本想討個巧,探個口風,問一問他的意思。

反正……

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。

“公司的logo在十年前修改過一次,變化不大,在細節上做一些處理,”張昀生擱下筷子喝茶,一邊說:“你可以去做個對比,很容易發現不同的地方。”

沒來由說起公司logo,於棠聽得一頭霧水。

她知道公司logo進行過一次修改,閑時也做過對比。確實,現在這個標志,簡單之餘也體現細節,不失大氣,更是呼應了集團的文化理念。

於棠微微怔然,半天沒再聽見他的聲音,她才回過神來。

仍是不明所以。

於棠埋著首一壁吃飯一壁想事情,吃得慢條斯理,對面的人一樣片字不語,包廂裏陷入無盡的沈默,仿佛在延長她的沈思。

半晌她看過去,張昀生不知道從哪抽出來一份報紙,看得專註,那樣子似乎是等她大半天了,她輕輕把碗筷擱下。

張昀生聽見動靜,視線仍在報紙上,卻說:“多吃點,腰比之前瘦了一圈。”

於棠撇了剩下的小半碗飯,端著杯子慢悠悠喝茶。

張昀生移開報紙瞟一眼過去,“把剩下的飯吃完再走。”

於棠擱了茶,重新拾起碗筷,將那幾口飯給解決了。

張昀生淡笑著搖頭,小女人,小性子。

送她回去的路上,依然無話。

到了地方,外頭已經飄起綿綿細雨,於棠開了車門,回頭對他說:“下雨了,您開車小心。”她擡手擋著臉,下來關上車門。

張昀生由副駕車窗望過去,看見她一溜小跑,跑向往小區大門。

天寒地凍,於棠回到屋趕緊拿衣服洗個熱水澡,忽然想起先前張昀生在這間浴室裏,裸著上身崴到腳的情形。

當時大概是要洗澡吧。

於棠換了身睡衣出來,裹上披肩捧著筆記本電腦坐到沙發上,登錄集團內部信息平臺,查閱公司的文化板塊。

上面提到公司logo的內容,於棠很早之前就了解過,但當時沒有細看,她重新認真瀏覽下來,尤其是logo修改相關信息。

之所以修改logo,上面說是公司一路開疆拓土,產業不斷延展的情況下,舊版標志與如今的集團形象稍有不符。

新版更為簡潔大氣,同時添上些許人文主義色彩……等等。

和她之前看的並沒有什麽不同,幾次被他退回來的設計稿裏面,已經把這些元素加進去了,剛才在餐廳裏他還跟她提這個幹什麽?

於棠發了會兒楞,恍惚之間,忽然註意到之前被自己忽略過去的,設計師的名字,瞧清楚以後生生吃了一驚。

張昱堯?是他?

於棠的腦子空白了片刻,又陷入沈思。

工程部由張昱堯一手打理,原本部門裏一應大小事務都應該經他過目,有任何問題也應該事先向他匯報咨詢等等。

包括這次設計稿,遇到什麽難題,她們應該第一時間找陳韻,或者找他。

但是由於張昱堯占著副總的位置卻不興作為,所以部門裏的人,在一般情況下都慣性地,沒有起過要去咨詢他的念頭。

於棠在沙發上靜待良久,合上筆記本,回屋睡覺。

……

昨晚下了陣雨,今天一早起來,意外的卻是個暖陽日。

於棠到了公司,去一趟茶水間回來,另外兩名設計師就到了,她拿著圖稿過去找她們,問要不要去請教一下副總。

姓方的設計師聽了頗意外:“問副總?他會管這種小事麽?而且咱們的圖稿拿給張總之前,是會先拿去給副總看的,他一直沒有提什麽意見。”

另外一名姓關,她說:“我記得副總也是學的建築設計,不過聽說研究生沒讀完就退學了,直接進公司學習業務。”

恰逢今早開會,張昱堯也在。

輪到於棠匯報她們的設計稿進度,她站起來敘述完畢,她看了張昱堯一眼,目光一沈,說:“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副總。”

張昱堯訝異地挑眉,陳韻也是一臉驚訝,兩人看著她。

於棠沈著氣息,簡單闡述了一下問題,希望他給個建議,然後等他反應。

張昱堯手指頭輕輕地敲著桌沿,溫和地笑笑:“既然是細節的問題,那就修改細節,我能有什麽建議?”

於棠垂著眼,拉著椅子坐了下來。

陳韻正要宣布散會,又聽見旁側的人開腔。

張昱堯說:“一個小物件,做宣傳用的,那就得起到宣傳作用,宣傳的關鍵是什麽?你想讓人一眼記住你,就得有個突出的細節做記憶點。”

方工開口說道:“有的,我們設計的時候也考慮到了這一點。”

張昱堯面帶微笑地瞧著她,“既然有了,那還問什麽?”

“可是……”關工回答:“張總還是不滿意。”

“不滿意就是不夠突出,那就改到突出為止。”張昱堯估計懶得再說了,站起來,直接走出會議室。

回到辦公室,方工嘆口氣,“我說什麽來著?他不會管的,說一堆等於白說。”

關工拿著圖紙,“副總不是講清楚了麽?不夠突出,不能讓人一眼記住,問題在這呢。”

於棠點頭,“至少有個修改的方向了,張總的細節就是這個意思。”

幾個人繼續埋頭修改,再次遞上去,張昀生卻嫌覆雜,色彩艷麗看得眼花,又給退回來,於棠等人屏息凝神,再次進入循環的修改工作。

辦公桌的圖紙鋪了幾層都沒來得及收拾。

這次呈上去,張昀生終於滿意,說:“就用這個。”

於棠聽到消息,大松一口氣。

小小一個吉祥物,把她們折騰得夠嗆。

時間臨近春節,於棠提前訂好機票,她打算回南京之前請陳韻吃頓飯,就在前一晚她打電話過去,陳韻說陳司諾急性胃炎,正在手術。

那會兒於棠已經下班回到家,洗了完澡,接到消息跑進屋,簡單換身衣服,下樓打車到市人民醫院。

外面落了一下午的雨,寒意加上濕意,凍得皮膚有一種刺痛感。

於棠直奔急診樓,打電話給陳韻問具體位置,一邊往手術室方向跑去,到了手術室門口,陳韻縮在排椅上,穿得單薄。

估計當時事發突然,她嚇壞了,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就跟著醫療車過來。

於棠趕緊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給她披上。陳韻慢慢把腿放下來,一把攥緊了於棠的手,重重喘了兩口氣,卻沒有吭聲。

樓道裏空曠冷寂,於棠了個冷顫。

“滾出去!”

張從徠一對孤冷犀利的眼珠子瞪著病房裏的男人,相比起病床上一具幾近枯死的軀體,眼前這個男人意氣風發,正值壯年。

張昀生擡著手,輕輕撚一撚西裝袖口,說:“姑姑,別發那麽大脾氣,氣大傷身。”

旁邊的看護尷尬不已,偷摸著想從門縫溜出去。被張從徠敏銳地發現,當即吼了一句:“你跑什麽!要走也不是你走!”

看護被吼得腿一縮,倚在了墻上。

張從徠重新望向了侄子,嘴角扯了個冷硬的譏笑,“你是來看我們笑話的,這個地方不歡迎你,以後你少來!”

張昀生目光淡淡,不語。

他越是不冷不熱,張從徠就越是怒火攻心。

“你聽到沒有!!”張從徠精瘦的身軀細微地抖,她一只手緊緊攥住床尾的欄桿,手背骨節根根塊塊地突起,像鋒利的鐵刃,要刮人皮肉。

這裏是她的禁區,在這裏看見他,就仿佛犯了她的忌諱,仿佛他不費吹灰之力,把一直紮在她心裏的那根刺,毫不留情地再往裏入木三分。

讓她快速變得神經質。

張昀生覺得這個時候不好再刺激她,他未置一詞,轉身擡步要走。

張從徠拿手指著他的背影,尖利的嗓子幾乎喊得劈音,“你聽到沒有?公司的股份你別想了!不會給你!不會給你的!虛情假意的東西!”

一嗓子吼完,張從徠被抽盡氣力,渾身顫抖地扶著床尾坐在地上。

張昀生步履未停,離開了病房。

……

“回去吧,”陳韻裹緊身上的羽絨服,“這衣服借我穿一晚上,你趕緊回去吧,明天最後一天上班,也不能怠慢。”

“我給你買點熱飲過來再走,你想喝什麽?”於棠問。

陳韻搖搖頭。

於棠不再問她,自己跑去醫院附近的便利店,買了罐熱的咖啡,一路幾乎摸著黑過來,凍得她牙齒打顫,感覺渾身關節都在疼痛。

她加急腳步趕著路,拐進醫院大門,即將經過住院樓,她卻一眼瞧見裏頭有個人,背著白光走出來,他走近了些她才看清他臉色不好。

應了此時陰寒天氣的景,那一臉的煞氣。

於棠忽而一頓。

張昀生也發現了她,深夜裏見她衣衫單薄,渾身抖得猶如篩糠,他目光好似輕描淡寫地掠她一眼,步下石階往右走,她往左繼續向前。

於棠回到手術室門口,把手裏的熱咖啡給陳韻,邊說邊發抖:“有事給我打電話。”

陳韻拿著咖啡推著她輕叱著她,“快走,不要命了你!”

她又叮囑:“有什麽事一定給我電話。”

於棠跑出急診樓,雙唇凍得泛紫,一件輕薄的毛衣無法禦寒,她以為自己要凍死在路邊,醫院門口正好有出租車過來,她直接上去。

車內稍微溫暖了些,但她依然顫抖不止。

車開了多久,她就抖了多久。

到了小區門口,她冒著細雨沿路跑進樓裏,一氣上到5樓,掏出鑰匙開門時,對了半天才對準鑰匙孔。

她滿腦子進浴室洗澡,進了屋甩上門,正要往浴室去,門鈴卻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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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數不夠,婚後小劇場來湊。

一日完事以後,於棠回想剛才他的種種荒唐行徑,一氣之下,張嘴咬住他的肩頸。他“嘶”一聲抽氣,知道她是被惹急了,所以也由著她胡鬧。

於棠下嘴不留情,她甚至嘗到了血腥味,卻不甘心松牙。

張昀生緩著氣,拍拍她的腰,說:“好了,松開。”

於棠這才推開他,翻個身側躺。

張昀生抹一下被咬的位置,果然見血了,他把手鉆進被子裏掐她屁股,有些憤憤,“小混蛋!不知輕重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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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車,明晚微博,尺度不大,不要期待,不要期待,不要期待。

那個……評論我挑著回覆了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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